南璟

执着于糖炒玻璃渣,基友一个煎饼两个蛋

【周泽楷X你】残忍的缠绵(一发完)

*第三人称预警,BE预警,或许还有烂尾预警

*全文字数6700+

*十六到十八岁的小周还没有那么强大,少年时期懵懂而美好

*文章开头结尾来自银临的《不老梦》

*这大概是目前为止最贴近我本身文风的一篇文,或许后面会有更加贴近的

*下一篇乔一帆OR许博远

*小可爱们国庆快乐








残忍的缠绵




爱若执炬迎风,炽烈而哀恸。

 

(1)

他说,谢谢你,我恨你。

 

 

(2)

深秋几场雨过后气温急转直下,偶数楼层的走廊尽头有热水机,她受人所托借大课间的时间来刻意接近周泽楷,两个人并排站在热水机前接水,身后的走廊十分喧闹,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英语组的程老师拿着高一六班的成绩单走过来,她拧紧了杯盖准备离开回教室向后座女生宣告行动失败。

“你站住。”程老师的声音不大,一句话引得伸手拿成绩单的周泽楷把视线落在她身上,“你以为今天逃课就可以解决上周英语测验得四十分的问题吗?”

她停步,转身看向程老师,丝毫没掩饰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老师,我送您女儿去医务室了,她胃痛。”

“还找理由,那你给我一个考四十分的理由,这可不是你的真实水平。”

周泽楷认识她,教学楼有一块电子大屏幕用来公布日常班级规范排名和每次大考各科前三名的名单和成绩,周泽楷注意到上学期期末考试、本学期第一次月考,这两次大考她的英语单科都排在第一名,成绩分别为141和143,上学期的期末政治成绩也是排在单科第二名的,所以他多看了她两眼。

“上星期我例假啊。”她一点都不在乎在场的还有一位才进校半个学期的高一学弟,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瞎话,“而且我不认为一个考不到总成绩三分之一的人能够胜任英语演讲比赛,还请您另寻高就。”

程老师被她的尖子生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先跟周泽楷交代完画下横线的学生下节课课间来办公室谈话,然后刚转身打算跟她好好谈话,预备铃响了,程老师赶着回办公室拿教案和课本,小高跟在水泥地上踩得哒哒作响。

“学姐。”周泽楷喊住了想要溜走的她,乌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点点光芒,“一次的考试成绩不能代表你真正的水平。”

她挑眉,不太想接受周泽楷此番好意:“谢谢你的安慰,周泽楷小朋友。”

 

 

周泽楷很好奇,像她这种学习成绩拔尖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在普通班里呆着,直到他代替课代表去英语办公室交作业看到高二四班的成绩表,她的英语和政治成绩确实出类拔萃,但数学和地理成绩却差得一塌糊涂,相加起来才达到英语正常成绩的二分之一多一点点。

普通班是不太受学校重视的,特别是学校重理轻文,文科普通班的走读生是不用在校上晚自习的。她经常放学后跟后座姓林的女孩子一起去后校门美食一条街吃晚饭,特别是范阿婆摆的摊子煮的海味馄饨面,一边吃还一边跟年近七十的范阿婆聊得很开心。

周泽楷的母亲不允许他吃外面小摊子的东西,小时候的周泽楷看见别的孩子吃棉花糖吃得很开心还又哭又闹过,时间久了他也变得很淡定了,当小伙伴问他要不要一起吃的时候,他会很认真地拒绝。周泽楷连续四个星期三学校开放日外出看见她吃馄饨面后首次花了五块钱尝试了一个小份的同款馄饨面,但他忽略了地域问题,他不吃辣,但她要吃,当晚周泽楷的胃受不了刺激而被母亲接去医院检查,说什么也不敢告诉母亲真正原因。

 

 

(3)

眼下有句很流行的话,叫做唯有套路得人心。

她对小林说:“人都是视觉动物,周泽楷那种长相的特别招人喜欢,按你吩咐我已经观察过他了,普通的倒追手段在他那里行不通,你得让他对你怀有愧疚感,一旦他出现了愧疚感,你就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了。”

她冒着被老师抓包的风险在数学课上列出了一张可行性计划目录,临了小林同学退缩了,她很不喜欢这种做事方式,生气地把纸张撕成碎片扔进了楼梯拐角处的垃圾桶,独自一人下楼。周末的下课时间是统一的,周泽楷的最后一堂是英语课,程老师有拖堂的毛病,所以耽搁了几分钟下楼的她在教学楼门口遇见了周泽楷。

“没带伞?”

外面正在下雨,不大,但天色阴沉,天气预报说六点前后要下雷阵雨,她侧头看了看周泽楷然后把包里的方格子伞塞给了他,自己则是拉起了外套的帽子盖过头顶。

“你呢?”

她很嫌弃地看了一眼蓝绿相间的方格子伞,皱眉说:“丑死了,送给你。”

这样做的下场就是头疼发热被送去医院输液,星期一再顶着一颗昏沉沉的脑袋被赶去上课,周泽楷去请老师来上课路过英语办公室看见她捂嘴打喷嚏,听程老师提演讲稿的修改意见听到上眼皮和眼睑打架。下午周泽楷拎着一袋感冒药出现在高二四班门口,他把感冒药塞到小林手中拜托转交给她,她睡眼朦胧地从小林那里接过塑料袋,打开挨个看药品名称。

“周泽楷来找你干什么啊?”

她从小林的脸上看出了艳羡和些许的嫉妒,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他愧疚。”

放学后她去找了周泽楷,把其中一瓶药还给了周泽楷:“谢谢你的好意,我对扑尔敏有很强的药物过敏反应。”

周泽楷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对任何药物都没有过敏反应,愧疚是利器,愧疚的背后则是套路。

周泽楷被套路了,而且一脚踩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她的新班导顽固死板,认为学生就是学生,就该是穿着整齐的校服坐在教室里埋头苦读的样子,在某次请家长时她呛了一句“不就是说除了长相以外什么都一样,你以为克隆机器人啊”,班导记恨她到现在,她是个很硬气又恰好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姑娘,每次学校督导检查总会惹出点什么乱子给班导添堵。

呛声那次周泽楷也在现场,他在帮物理课代表数卷子,没忍住,抬起头来看了她好几眼,从那之后他经常能看见她拿着书在外面罚站。

“周泽楷。”她刚从数学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期中考试的数学试卷,周泽楷清楚看见上面用红笔画圈醒目标识出了三十六分,他正在算数学填空最后一道题,然后轻轻放下笔抬头看她,“逃课,敢不敢。”

周泽楷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他安静地望着她,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憋了几秒钟后到嘴边的话完全不是他本来的意思。

他说:“走!”

 

 

(4)

周泽楷打小就是个乖孩子,逃个课在周妈妈眼里看来都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周妈妈从英语办公室出来后就一直抽抽搭搭地斥责儿子,周泽楷低着脑袋乖乖听。

她在班导那里领了一个处分,姑姑也是跟在她身后嘴皮子嘚啵嘚啵响个没完,她的抵抗能力比较好,跟周泽楷比起来就是油盐不进的那种。周泽楷的视线里有她模糊的身影,他怕妈妈找她的麻烦所以一直不敢抬头直视她的方向,只好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瞥。

这样的想看又没勇气去看的场景几乎贯穿了他们纠缠的小半个青春。

 

 

她单方面跟周泽楷断了联系,用整个寒假去认认真真准备英语演讲比赛。新学期他们的体育课都在星期二下午第一节,分别在室外体育场的东西两侧,她的左小腿处绑了一圈医用纱布,交了假条和病情证明之后她就坐在大楼梯上背稿子。

周泽楷出现时把太阳挡完了,她抬起头看见他穿着黑色短袖运动服,臂弯处夹着一颗篮球,她先开口打破僵局:“不冷吗?”

这两天倒春寒,爱美又不怕冷的她都把厚重的羽绒服又搬出来穿上了,更何况是挺怕冷的周泽楷。

周泽楷抿着的双唇明显有些泛着青紫色,他低头与她对视:“放学后给我五分钟。”

“明天吧。”她自动把周泽楷的陈述句改成了疑问句,“明天放学我带你去新开的店子里尝尝海鲜粉。”

星期三下午放学后,周泽楷坐在教室里听完了广播里一首完整的英文歌曲才发现她已经站在门口,她饶有兴趣地盯着广播器看了一会儿然后对他示意可以走了,毕竟七点整就要开始上晚自习,学校查迟到一向查得很严,被抓到了就是通报批评。

“学姐,我有一道题想请教你。”

她怀里抱着还未完成的作业和羽绒大衣走近周泽楷,随意坐在了前座的位置上,披散下来的长发还有橡胶圈捆绑过的痕迹,她把周泽楷的作业册转了九十度后凑过去看题,周泽楷的内心却在猜她的洗发露是什么味道的。

她抽走周泽楷手里的笔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了选择题的答案,然后扔下笔起身走。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黑板上方正中央的挂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小周,我可不信一个英语从没下过百分线的人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

周泽楷若有所思,穿上羽绒外套大步追上她。

他们的学校位于大学城里,配套设施相对于其他高中是比较完善的,眼界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开阔的,周泽楷小口吃着面前碗里芳香馥郁的桂花醪糟汤圆,目光在周围那些大学女生们和她之间来回徘徊,发现她跟她们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毫无违和感,穿着打扮毫不逊色。

“说吧。”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我给你五分钟。”

她抬头的瞬间撞进了周泽楷的眼中,他拥有最清澈明亮的双眼,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我……”

周泽楷的话被打断了,他看着白色陶瓷碗里配菜非常丰富的海鲜粉,似乎是它完全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她也不生气,撑着下颚安静地等他说完。

“我下学期想选文科,你可以给我补习政治吗?”

周泽楷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他的生物和数学非常占优势,反观文综科目就十分惨不忍睹,一直以来他的父母也都在说理科可供选择的面比文科广阔得多。

她的筷子在碗里随意地翻搅,让汤底的盐更加均匀扩散,筷子碰到碗壁的声音和她轻笑的声音一同传入周泽楷的耳中:“好啊。”

 

十六七岁的人们半只脚踩进了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他们懵懂地明白世界的阴暗面,但更多地,他们愿意去看到光明面,为了某刻的简单幸福而全身心地感到满足。

周泽楷吃完了一碗中份海鲜粉和一碗桂花醪糟汤圆,又在小吃街的出口处买了一份糖炒板栗,他把糖炒板栗都塞进了她的手中,然后一路狂奔回学校上晚自习。

她在车站目送周泽楷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刚出锅的糖炒栗子暖着她的手心,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的全是甜甜的香气。

 

 

(5)

期中考试前周泽楷被班导程老师约见过几次,其中一次她在现场帮程老师批改英语二卷,周妈妈在场,她不敢明目张胆去看周泽楷,阅览同学的英语作文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她在很努力地听清楚他们所有的谈话内容。

周泽楷被身边的同学和小伙伴带着开始不务学习这个正业,同伴们和游戏中的队友发现他确实有天赋,三天两头约他去打游戏,周妈妈藏账号卡、给电脑设置密码都对他不管用。

程老师是接到周妈妈的求救电话后才决定找周泽楷谈话的,周泽楷上课很认真,大小测验成绩也都很稳定,几名的名次浮动都是正常的,程老师也挺为难的,这次态度很坚决的重点在于他说想要退学去打职业赛,程老师着急,他的父母也很着急。

她起身去接水喝,趁着周妈妈不注意瞪了周泽楷一眼。

人都是好面子的,周妈妈发现还有别人在场的时候觉得有损母子俩的面子,她只好把红笔留在了卷子里到热水机旁边等周泽楷出来。

周泽楷拿了平时用的水杯走到热水机前装模作样地接了一杯水,她抱臂靠在墙角,把对他所作所为的一切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不让读文科,也不让退学打游戏。”周泽楷说这话时一点也不难过,“人生好无趣。”

“你的人生才过去多少啊,周小朋友。”

她走上前拍拍周泽楷的肩,这个少年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长高了至少三厘米,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也学会了在细节之处收拾和打扮自己,他哪里都变了。

除了他的眼睛。

 

周泽楷问她:“我离开后还能回来找你吗?”

 

 

她高三那年,周泽楷离开了学校。

QQ里那个在单独分组里灰暗了几个月的头像在十月初的某天下午四点多重新亮了起来,她给周泽楷发了一串省略号,周泽楷看见屏幕亮起的那刻仿佛听见了她按键时的哒哒声,已经到了训练时间,他只来得及发一个问号过去然后乖乖把手机锁进训练室外的储物箱里,几分钟后,储物柜里传出手机振动的声音。

下午结束训练是五点半,周泽楷的训练还没结束就被战队正式队员方明华喊出了训练室,方明华的提问方式可以说是非常婉转了,训练营里每一个孩子都梦想着成为真正的职业选手,周泽楷也不例外,但按照他内心思维迂回程度来说还是想要多一点时间考虑。

等周泽楷取出手机,距离她最后一条发来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她问他要不要出来吃一顿便饭。

她刚从一周的题海战术里解脱出来,上高三后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很合身的白色连衣裙显得松垮了一些,周泽楷出现时街边的路灯都陆陆续续地亮起来了,她坐在一家西班牙风情小餐厅外的椅子上玩手机,陶瓷杯早已经见底,只剩下没能溶解掉的白砂糖。

周泽楷背了上学期间用的黑色书包,小半个月没修剪过的刘海遮住了眉毛,藤条编制的灯罩里的小灯泡不算太明亮,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光晕和远方晚霞的倒影。

“周泽楷。”她把手机摆在玻璃桌面上喊他的名字,周泽楷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应答,“你瘦了。”

周泽楷有过十几种见面对话场景的想象,没有一种符合眼下,然后他的脸上浮现了状况外的表情,有些尴尬和窘迫:“只是高了几公分。”

周泽楷不善言辞,特别容易把天给聊死,她笑着示意服务生把西柚汁放到他的面前:“嗯,我看出来了。”

周泽楷处在长个子的当头,长时间没见以后猛然一看确实窜了点个子,面庞棱角更加分明了。

“翻译专业?”

她愣了一下,伸手把摆在桌面上的几份资料整理好收进了旁边装了作业的挎包里,同时敷衍地应了一句:“其实我……还在考虑,我爸爸更希望我去读法学专业,但以我的成绩想进政法大学的法学专业还差了一点。”

周泽楷真挚地说:“你可以的。”

 

 

(6)

当学校电子大屏幕上用血红色显示距离高考还有六十天时,她才真正感觉决定人生走向的第一场战争要到来了,这天下午的数学课她没有打瞌睡,整张复习卷子全是红笔纠正错误的痕迹,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晚上有一场文综模拟考试,她答题速度比平时快,最后一个字收笔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这十分钟的时间里她把选择题的答案仔细核对了两遍,确定没有出错后静坐在座位上混过最后两分钟,铃响前五秒她给正在求答案的小林比了一个数字三,代表那道题选择C答案。

她走出校门是九点四十三分,周泽楷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喝酸奶,酸奶瓶子在他的手心里简直小巧可爱,另一只手还拎着一袋糖炒板栗。

周泽楷举起腕表给她看:“晚了三分钟。”

“笔记本落在了考场。”她举起手里的笔记本表示自己不是故意迟到的,“我们可以走了吗,再晚你赶不到回俱乐部的末班车了。”

周泽楷很清楚,她家距离学校步行需要十三分钟,要过两个人行横道,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只需要步行两分钟,完全来得及。

一路上街灯明明暗暗,他们早已习惯了彼此沉默地走一路,在该分别的路口简单说一句再见然后各走各路。她总是先迈开步子离开的那个人,周泽楷有无数次是在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后再一路奔向车站的,这次她怀抱着周泽楷给的糖炒栗子站在街灯投下的光晕里,看着他在拐角前忽然转身举起右手对她比出了一个爱心的手势。

她笑了许久,打开袋子发现里面全是周泽楷剥好了的栗子,热气里还弥漫着甜味。

 

 

周泽楷第一次跟随轮回战队参加活动紧张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方明华跟他说五句差不多才能得到他一句简单的回答,他得空连着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她半个小时后回了他一张考试成绩单图片,她的总成绩进步得不算太大,但年级排名却是有明显的上升,高中以来数学首次突破了及格线。

周泽楷回了她一个笑脸表情。

当晚周泽楷做庄带她去了他常去的一家烧烤店,等待菜品上桌前周泽楷从相册里调出了两张截屏图片放到她面前,图片是她以前提起过的那所大学的近五年法学专业和翻译专业录取分数线,以她本次考试的成绩比学校拟定重本线高出的水平来看,考上理想大学不是什么难事。

周泽楷似乎是比她还高兴:“你可以的。”

她十分犹豫且不忍,一再斟酌后说:“我可能不会留在这里。”

“外省?”

“外省,或者更远。”

“出国?”

她以沉默作答,眼看着周泽楷眼里的微光逐渐弱下去,他垂下眼眸问:“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7)

她从英语办公室拖着脚步走出来,前脚出门后脚就听见隔壁班英语老师在略微夸张地调侃程老师严师出高徒,她路过班级外的文化墙,从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中找到学期伊始自己亲笔写下的那一张,边缘处写着想去现场看周泽楷人生中第一场职业赛。

她要参加高考了,周泽楷快要走出训练营成为正式的职业选手了,他们都很忙,他们都在为近期不见面自我寻找别扭的借口。

她的后座是一对学霸班对,两个人相约在名校校园里继续虐狗,女孩子有时候会在下课时间戳她的后背神秘兮兮地问“你跟那个周泽楷是不是要成了”,在这时候她只会抽出数学错题本往后座女生的桌子上拍。

高三最后的时光过得飞快,倒计时显示数字1的这天全年级都开始躁动不安了,连后座的学霸都没了看书的心思,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文综笔记本最为五彩斑斓的那一页。

晚上入睡前她喝了一杯牛奶,然后盯着周泽楷发来的“轮回主场的比赛你要来看吗”艰难地进入了睡梦之中。

 

 

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她用“不了”两个字回绝了周泽楷,却又设定了闹钟来提醒自己去抢比赛现场的票。等她走进了偌大的场馆才发现独自一人是多么容易被淹没在人群当中,她穿着普通的衣衫鞋袜坐在精心打扮过的姑娘们中间,各种香水的气味熏得她头脑发昏。

她不了解荣耀,她只是喜欢周泽楷,所以她无法像周围人那样去为了某个细微的顶尖操作而欢呼和疯狂,她想看到的不是在比赛场上风驰电掣的一枪穿云,而是幕后那个本性腼腆而温柔的操作者周泽楷。

周泽楷下场之后,她低头看见他们的聊天界面仍然停留在她回绝周泽楷的那天,她反复修改措辞后发了两句话给他。

一句“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和一句“加油”。

他该是会生气的吧,她明白他有资格说出任何话,而她无力去反驳。

他说,谢谢你,我恨你。

这句话的背后仿佛有着一场青春梦碎灰飞烟灭的悲怆。

散场后,她跟随人海缓缓前行,眼前灯火阑珊人影幢幢,公交车走了一辆又一辆,直到深夜里只剩下了微风拂过的声音以及放眼望不到尽头的长街。

遗憾的是,她只能陪他走到这里了。

 

 

(8)

卸去人间妆红,我终于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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